裴泫的手还没撂下,慕晚晚扶案起身躲了过去,长长的乌发铺散,滑过他掌心的纹路,与他渐行渐远。

        “裴泫,没有其他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来我这,我看你就恶心。”慕晚晚手心攥紧,眼睛里的厌恶不言而喻。

        裴泫笑了下,“晚晚,你既然厌恶我,也不想想,和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父亲入狱,再无母家仰仗,以你的容貌没有裴府的庇护,会遭长安多少纨绔的觊觎。那些人可否眼巴巴等你离开裴府呢!”

        一番话说得轻蔑,好似她是花楼中的风尘女子。

        慕晚晚气得发颤,卷曲的睫毛一抖一抖。但她无法反驳,裴泫说得是事实。当年她及笄时就有长安第一绝色的称号,想要求娶她的人踏破了幕府的门槛,可她偏偏看上了这个男人。如今没有父亲的羽翼的庇护,何去何从,无可知。

        “晚晚,你如果不想见我,想离开这,我可以让你走。我会悄悄把你送出长安,安排人看护你,让你后半生有个依靠。但前提是你的嫁妆要留在裴府。你应该清楚,一个弱女子,手里有那么多嫁妆,却没本事自保,早晚都会以惨淡收场。”

        他话音一转,蓦地冷笑,“你也别想着救出你父亲,当年我去江南治水失职,导致灾况严重,百姓伤亡不计其数,本就应该被打入大牢,再行责罚。而这件事就是你父亲替我瞒了下来。现在我手中还有当年的证据,你如果执意要与我和离,我也可以不介意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裴泫盯着她,忽而温声,“当然,毕竟你我夫妻多年,我舍不得你,你想留在裴府,我也不会拒绝。”

        他冠冕堂皇地说完一番话,还偏要装作一副大度的嘴脸,无赖也不过如此。

        “无耻!”慕晚晚死死咬唇,抬手狠狠地扇向他的半张脸。裴泫被打得猝不及防,白的脸上印出鲜红的指印,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面色逐渐阴沉。

        慕晚晚轻呼一口气,脸色白了一片,身形一颤,缓了好一会儿,开口,“裴泫,是我看走了眼,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痴心。”

        “痴心?”裴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不止,随后高声质问她,“晚晚,你这大小姐脾气到了裴府什么时候改过?”

        “冬日夜里你说你热,我就跑到外面雪地里等体温彻底降下后抱着你给你降温。你嫌我身上凉,我就隔着被子抱你,没多久你病好了,我就病得发了几日的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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