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松柏疯长,遮天蔽日。

        片刻,松柏复又凋零,枯死,周围光影穿梭,好似时间线飞速流逝,唯人定格不变。

        秦昆发现,头顶的星辰好似延时摄影一样,星星转动连成一圈,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长腿方凳,面前老人的胳膊上搭了一条布围子。

        老人摩挲着剃头刀,在等待秦昆的答复。

        秦昆抓了抓头发,坐到方凳上:“剃。”

        “好嘞。”

        老人一笑:“‘打老沫’还是‘耪(pang,三声)草’?”

        打老沫是剃短发、光头,耪草就是修长发,秦昆听了解释,选择了短发。

        老人手里没有推子,就一把剃头刀,这把秦昆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剃头刀,此刻落在老人手里,如同活物一样。刀锋寒光四射,拂过耳畔,立刻有头发落地,面前是一个铜镜,镜子里,秦昆发现细碎的头发一层层被修剪,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头发整齐、分毫不乱的自己。

        自己也曾花钱找什么Tony老师、Kevin老师做过造型,但从没想过,一个老人,一把最普通的剃头刀,能剃出这样的效果。

        剃头刀一直转动在老人手指间,从没停过,随着老人收刀,吹走秦昆脖子上的碎发,镜子里,是一个焕然一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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