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卫觉得林子美,是他见过的最奇特的姑娘。

        她面上看着单纯,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有种柔弱感觉,但只要一动起来,整个人都有一种向上的冲劲,就像春日里破土的禾苗。

        一周后褚卫去医院拆线,碰到了王喜贵。这次他受伤没有找王喜贵,在内心里,对于褚国梁的死,他有愧疚,因此对这位父亲的好友,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王喜贵看了看褚卫挂在脖子里的左手,叹了口气,没问别的,只温和而不容拒绝地说了句:“跟我来。”

        他把褚卫带到自己办公室,自顾自地地往搪瓷缸里加热水,拿起杯子对着热气吹了口,温热的水汽在明亮的屋内四散开来,有淡淡的茶香弥漫。

        “这个龙井,还是正月里时,你爸给我的。”王喜贵突然说。

        褚卫心底有些微错愕,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说什么,但面上依旧毫无表情。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王喜贵看着窗户外来往的医生与患者家属,怀念道,“整天不是在树上,就是在河里,天不黑家里见不到人影,淘得很,整个院子就数你挨得打最多。”

        “但打归打,打完你从来不记,第二天该干嘛还是干嘛,等过几天闯了祸又被一顿抽,”说到这里,王喜贵把目光挪到褚卫脸上,“可现在,你却像变了个人,有时候连我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王伯伯,”褚卫打断王喜贵的话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喜贵再次叹气,他身板瘦削,穿着的白大褂挂在身上空空荡荡,眉尾下垂仿佛总忧心着什么事,他的后背不像褚国梁一般笔挺,有些驼,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显苍老。

        “你爸爸的事……”王喜贵斟酌说道,“你不用太在意,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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