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风这种混世魔王能勤于读书和天上挂十个太阳之间,朱辞镜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

        讲坛上的刘先生反着手,摇头晃脑地念着圣贤书,柳惊风就在这一声声“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里,从第一日睡到今日。据朱辞镜观察,他在王先生的课上睡得尤为香甜,而在刘先生的课上,睡姿尤为规矩。

        刘先生正对着睡入佳境的柳惊风,书页在柳惊风头顶不过几寸处掀过,而柳惊风胸膛微微起伏,眼底青黑,纤长的眼睫时不时晃动两下。若不是有这些迹象表明他只是睡了,朱辞镜疑心王先生要伸手去探他鼻息。

        “柳学子。”刘先生不知第几次停下来叫柳惊风。

        柳惊风揉了揉眼睛,换了个姿势,刘先生强忍一腔怒火:“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左边的叶思邈轻笑了几声。

        柳惊风睁开眼,茫然地望了刘先生满是沟壑的面半晌,才像是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重新坐直了身子。

        刘先生的藤鞭重重甩在讲坛上,山羊胡子都微微翘起:“某些学子,也不知是老朽讲得引人入睡,还是夜里做了贼去,将这课堂做了卧房,过得那是轻松惬意。”

        “某些学子”匆匆看了眼朱辞镜手中的树叶,翻开书寻起来。

        “柳惊风,书拿错了。”朱辞镜轻声提醒道。

        柳惊风忙换了本诗选,摊在桌面上。

        “今日的课就讲到这了,各位学子自行领悟,明日随堂小测。”刘先生被气得不行,径直走了出去,“真是把学宫当了什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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