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的时间是洛杉矶中午十一点。宫城取到行李,去了趟女厕所,翻出一条内裤以及一套无性别款式的轻便行头——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他的睡眠时长加起来不足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不是在警惕泽北、意淫泽北,就是被浸透血的潮湿闷涩的卫生巾折磨。

        作为堪称湘北第一精致主义的人,宫城表示没吃过这种苦。太痛苦。简直比泽北就睡在他旁边而他只能心惊胆战正襟危坐来得更痛苦......但果然还是后者更痛苦一些。即使从未想过要和泽北真实发生些什么,好歹足足幻想了两个月。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于是他一下飞机就紧急恢复了“男儿身”。头发压得很扁,鼻梁上有两道明显的印子。至少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泽北面前。故作惊讶,打个招呼,再自然地讨个联系方式.......然而等到他出来行李运转处早已经没了泽北的影子。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拨浪鼓似的四下张望,一路走出机场,依然没能再看见泽北——他想:天不从人愿啊。但好歹他们现在同在洛杉矶。失落地钻进计程车打开窗户,风从四面八方来。一面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一面还是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语言学校距离机场有十几公里。宫城在路上给熏打电话报了个平安,接着闷头补觉,醒来后马不停蹄一直忙碌到晚上都不得闲——他花了一个小时去办理好各种入学手续,领到双人间的宿舍钥匙。进去先是看了一圈缺什么,再跑去超市,置办了衣架、黑色垃圾袋以及床上三件套和枕头凉毯。看见泡面顺手拿了几桶。

        饥肠辘辘一整天,吃泡面未免显得太可怜了。但他懒得再折腾。等站在柜台结账前才反应过来没有热水壶,折回去拿上。返回宿舍后一边烧水一边收拾一边嗦泡面一边收拾.....

        宿舍的格局比较像是酒店的双人房,两张相邻的床分别摆在房间的两侧,另有配置桌椅,衣柜和独立洗手间。他将衣物逐一挂进柜子几条裙子和厚底鞋保险起见暂时在行李箱封存,香水和护腕摆到床头桌。铺好床,抱着洗漱和护肤的瓶瓶罐罐踢开洗手间大门。

        洗手间里挨着马桶隔了一块乳白色防水帘,淋浴的地方很窄,有一盒小的墙面置物架。宫城站进去,将洗面奶、洗发水和沐浴露放上,架子立马摇摇欲坠。他只好又拿下来放到了墙角。

        肚子不明显的隐隐作痛着。他并不是痛经严重的类型——说起来,外貌呈男性特征的双性人通常是不会来月经的。宫城是罕见的子宫卵巢阴道样样齐全。

        复查时出好奇,他问过医生自己能不能怀孕。医生的回答是不能。他的子宫很小,无法承载孕育一个新生的使命。而且他能射精但精子的活跃度却很低.....老宫家到了这一代基本上是绝后了。

        洗头,打沐浴露,绵软的泡沫揉在手掌抚过全身,分开腿重点清洗正在流血的那部分——他没长阴毛,包括腋毛和腿毛也在激素影响下没长。后两处由于打球长期裸露在外,没少被其他人调侃,宫城借口说刮掉了,以他深入人心的臭美形象,姑且算合理。三井对此表示“体毛重是男人的象征”,发表了一连串刻板无聊的白痴狗屁言论。宫城嗤之以鼻地想,反正我顶多算半个男人,谁鸟你们——不过后来去集训的那周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

        因为集训营是公共浴池。虽说认为坦诚相见很奇怪、不习惯去公共浴池的人不是没有,但在集体生活中,总要至少被说服着拉去体验一次。而宫城却无论如何坚持不跟他们一起。

        湘北的几个人私底下基本上是不联系的,关系微妙的介于一种熟与不熟之间。大多人对此也没发表任何意见。唯独樱木跟宫城因同处失恋阵线联盟而变成了无话不谈樱木单方面的好兄弟。几番劝说无果,樱木便垮着脸:“该不会小宫的屌跟个子一样小所以不好意思吧!”

        宫城顺势点点头:对,我屌小,我自卑。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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