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禁卫都去灭火了,许孟逃出来时没顾得及穿鞋,踩着罗袜一溜烟呼哧呼哧地跑了出去。

        太子府位于紫衫胡同最尽头,出了胡同便是阳春街,正值晌午用饭,也是一天中最热闹之际,街上人头攒动,四周尽是商家小贩的吆喝声,贯贯不绝于耳。

        事实上许孟路盲很严重,原本在皇城里就不怎么认识路,一度全仰仗垣儿;如今京城有了些大变动,在冀州待了两年的许孟不曾回,线下竟是连去许府的路都找不到了。

        漂亮的少年茫然地走在道中间,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动,四下张望,如同一只跑出门走丢了回家路的猫。

        泥土弄脏了罗袜,铬得少年白嫩的脚心阵阵发疼,让他有点后悔今日逃出府前没来得及给自己找一双鞋穿。

        头顶束发散了下去,凌乱垂在颈边,盖住了少年半张好看的脸,反倒让他带上了一股别样的狼狈氛围。

        许孟眼下也找不到回府的路了,漫无目的地跟随着人流,一路越走越僻静,人也愈发少了,少年七拐八绕地,竟独自一人走到了一处衙狱的偏门外。

        日头已往西,衙狱厚重的大木门口阴森森地吹过一缕凉风。

        许孟被风吹得倏地打了个寒颤,正当他寻思着要不要绕至衙门前找个地方先小憩一会儿时,忽然一个年轻的男声从他背后传来:

        “我还心想是谁家哥儿出门不乘马车呢,这不是许三公子吗?”

        那人声音轻佻,许孟心头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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