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筱染说,我折磨你,到头来后悔的人是我。我觉得她这话颇为搞笑,一个黑道出身的人,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血腥,杀了你,我为什么要后悔?所以,我特地过来问问,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后悔的。”

        容子澈俯瞰着他,顿了两秒道“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是你说出的理由,能打动我,那我就把你放回去,让你余下的日子舒舒坦坦的离开。”

        姚万三朗声笑了起来,可太过虚弱,加上这几天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身体如同漂浮在水中被千万蝼蚁蛀空的树木,经不起一丝的波澜,很快,他难受的低声咳嗽了起来。

        容子澈拧眉,等着他平静下来,问“你在笑什么?”

        “笑容先生风趣,容先生,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状况,落到谁手上,有什么区别吗?”姚万三不等他回答,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我还是很想跟容先生,把话说清楚的。”

        容子澈抿着唇角不言语。

        姚万三长长的舒了口气,翕动着泛着白色的唇瓣说,“该从哪里说起呢?从我第一次见到筱染的时候说起吧。那时候,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只是一个夜场里的小混混。看起来风光无比,但其实就是别人手底下的一条狗。”

        “偶然一次,我从一位客人手下,救下了筱染,我们两个渐渐的熟悉了。后来,我跟她相处久了,才知道她的家境不好,她母亲第一任丈夫身体不好,得了癌症早早的死了,留给筱染和她母亲一身的债。”

        “她母亲不堪贫困,走上了妓女这条不归路。那些男人虐待她,她便把所有的气都洒在了筱染身上。筱染不敢反抗,连她母亲那些恩客对她动手动脚,她都不敢告诉母亲。那时候,她有位老师对她很好,总鼓励她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大学,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筱染很努力的学习,也总觉得,只要自己忍到了大学毕业,就能摆脱自己的母亲。”

        “可是……命运哪有那么好摆脱的呢?筱染十六岁那年,被她母亲亲自下药,送到了一位五十多岁老头的床上。容先生,你能想象吗?就为了一千块钱,她母亲就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姚万三抬起手,放在唇角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容子澈忽然想起来,那天自己质问杜筱染身为人母,为什么可以那么狠毒的对待月儿时,她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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