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都闭嘴”吵闹的包间瞬间噤了声,所有人都目送黄辉往门口走去,等人消失后才面面相觑。那一头黄辉衔着烟接起电话,听音筒里传出清冷矜贵的男声,听起来没什么感情地说“在哪混着呢?”黄辉老实回答“旧色”那头男人嗤笑一声,“哼,净去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半个小时之内回来。”黄辉咬着烟头,哼唧了一声“嗯”,对面就挂了电话。

        靠,真他爹的要命,黄辉把烟头碾在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也没回包厢,付款的时候,黄辉平时常点的代驾很识眼色地接过车钥匙。

        坐在车上黄辉越想越气,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痛苦,就把电话打给胡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大概播了五分钟,那头才接起电话,还没等对面开口,黄辉就大吐苦水“我恨,靠,胡越,你说我当时干嘛脑子抽了去祁淮铎那个老畜生家里啊。”对面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因为你没钱,要是真的不想住了,就束手就擒吧,你知道你爸把你的悬赏金提到什么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吗?”黄辉恨恨咬牙“那老头,他有找见我的行踪吗?”“嗯,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你最近太张扬了。”“好兄弟,别卖了哥,等老头死了,家产都是我的,到时候哥的天下分你一半。”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你那种马爹不是有挺多私生子的吗?”黄辉黑脸,挂了电话往旁边一丢。

        到了后,黄辉大喇喇地把外衣搭在肩上往进走,对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视若罔闻。

        沙发上的人开口“过来”黄辉轻啧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对面沙发上,把腿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搭,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既然不想被你爸发现你的踪迹,就不要再那么高调。少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插了多少眼线你知道吗?”房子里只有玄关是开了灯的,所以客厅看起来很昏暗,更显得坐在沙发上貌比谪仙的男人压迫感很强。不过黄辉看起来像是性质缺缺,敷衍着说“好,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就上楼去了。

        而祁淮铎就一直目视着他的背影,想着刚刚离那么远都可以闻到的香水味,心脏处泛着淡淡的痛感。

        黄辉摊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回想自己可怜的遭遇。他那杀千刀的,二十几年不管他的老爹,突然就要他改邪归正,他一开始还真以为那老头想给予他一些迟到的父爱,结果好么,就是为了送他去联姻。好在老东西人在D国,手伸不了这么远。

        黄辉不敢去投靠胡越,他知道那老东西很可能查到,只能投奔他大姨,他大姨大手一挥,把他批给了自己的儿子,所以,黄辉就到了祁淮铎家里。怎么说,从青春期开始,黄辉就一直隐约觉得这位大自己两岁的表哥对自己有些好感,所以刚开始他在祁淮铎面前总有些别扭。可当祁淮铎晚上六点之后就每隔半个小时给他打一通电话查岗,还各种冷嘲热讽催他回家打扰他性致之后,黄辉恨得牙痒痒,然后确信祁淮铎是个心理变态且没有夜生活的脑残。

        其实黄辉并不是完全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他父亲是一个魁梧的北欧男人,把他的可怜的书香门第出生的母亲哄骗去了D国,那柔弱多病的女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丈夫是那么花心暴戾,还干着各种肮脏见不得人的交易之后,终究没脸回去见父母,只能在异乡郁郁而终。所以黄辉自母亲死后就再没回过D国,也不许他爹来这座他母亲出生长大的城市,可能是一些愧疚心理在作祟,那老东西总是出手阔绰。

        而他那早已和女儿断绝关系的外公外婆经过这么多年,也看起来像是接纳了自己的样子,但却迟迟不愿意让他妈进族谱……

        想到这,黄辉有些心烦意乱,踹了一脚面前的垃圾桶,然后又扶正,黄辉盯着垃圾桶有些出神,半晌才叹了口气,走进浴室。

        而他隔壁的祁淮铎也不好受,明明喜欢的人就在旁边,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祁淮铎躺在老板椅上捏了捏高挺的山根,心中唾弃着自己拈酸吃醋的行为,有些嘲弄地想自己怎么像个妒夫一样。可是天知道,他每每看到手机上传来黄辉不知道又混在哪个夜店鬼混,怀里永远搂着长相不同的男孩女孩,笑得有些风流恣意的各种照片,他心里就好像被密蚁啃食一般痛苦。他有些恨自己的懦弱胆小,但是他又太害怕失去留在黄辉身边的权利。他在这种矛盾中不断地被割裂拼接,他清楚黄辉风流多情的性格,他永远像一只自由飞翔的隼,没谁能用深情作为囚牢困住他。

        祁淮铎暗笑自己总自虐般地想着黄辉,手里却轻轻把弄那只十七岁生日时黄辉送他的金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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