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乖，妈妈去买菜去了，你就老老实实等一会儿好不好？”杰森把仍在哭闹的儿子抱到孕肚上，自己则半靠在沙发的垫子上，偶尔扭动腰部变换姿势。
儿子出生没多久，总是这样，从早到晚，没规律地闹他们夫夫俩。约翰虽然是第一次生产，但是身体素质倒是意外的好，生产完没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甚至自己去买菜了。杰森因为预产期的延迟，行动远没有之前方便，于是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产，这几天医院的工作也请了假，看孩子的任务自然也落到了他身上。
儿子在杰森的孕肚上爬来爬去，弄得他白嫩的肚皮有些发痒。向下的压力和孕肚内的那个小家伙的手掌重合在一起，杰森被弄得一阵吃痛。杰森松了口气，稍稍一扭身，轻轻将儿子放回了小床中。唉，这小崽子，还真是吵闹啊。
“嘶！”孕肚底部忽地一阵钝痛，全然不似前几天假性宫缩的微痛。杰森虽然察觉到了这是真的阵痛，也很清楚自己应该怎样做来缓解宫缩的痛苦，但毕竟是第一次，这样的突然袭击还是弄得他有些慌乱。孕肚强烈的下坠感让杰森有些难以站起身来。来不及预备热水了……就在床上吧，希望儿子不要在这个时候闹腾……
杰森按了按孕肚的四周，确定了其中胎头的位置——哈啊……不太妙啊……是横位……杰森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等着宫口开全了再想办法正胎。他把垫子向腰下塞了塞，靠在上面，双手撑着床面，摇动着腰肢，试图借此让肚子里的胎儿为接下来的战斗做些准备活动。毕竟，两个足月外些延产的双胞胎，还有横位的迹象，大抵不会是一次轻松的生产。
一边扭动着身体，挪动到床上，杰森趁着阵痛的间隙从床边胡乱揪来一条毛毯，至少不会让血全都渗到被子里，怎么说晚上也要睡觉的，虽然不知道这次要折腾到几点。
嗯……又开始了……一点点的刺痛像是针尖挑着皮，从后腰开始发难。尖锐的痛感一点点扩散，顺着杰森皮肤的纹路将其撕裂开来，缝隙愈发开裂却又没有皮肉撕裂后迸发的鲜血。直到整个腰部和盆骨的外围逐渐麻木，那要命的疼痛又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骨头。杰森几乎没法自己坐直，只能抓紧身后的靠垫，心脏的咚咚声传到耳朵里，只剩下骨头碎裂般的卡卡作响。
呼……唔嗯……杰森努力做着深呼吸，回忆着每次自己对病人说的话——深呼吸，对，慢慢来，双腿可以岔开一点，稍微活动一下。杰森托着自己果真石头一样发硬的肚底，晃动着双腿，让也同样开始发麻的大腿根稍微恢复一下正常，免得要帮助胎儿，娩出的时候，自己连跪都跪不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杰森抓起枕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珠，慢慢深呼吸着。
“嘶……”杰森稍稍扭身够到手机，孩子却偷偷向下坠了坠，扯得他腰椎也跟着生疼。拨通号码，电话对面却显示忙音。还没等电话自动挂断，一股温热的液体就已经带着些许血红色从杰森的大腿间流出了。阵痛还在麻木的后腰转着圈地跑，不太充裕的羊水也已经等不及加入这个危险的战役了。
杰森随意地把手机撇到一旁，手指不由自主地随着身下的坠痛用力，床单被攥得皱皱巴巴的，足以证明杰森此时的心理状态。
“哈……”杰森眉头紧皱，双臂弯曲撑住床面，白色的床垫向下凹陷，双臂的肌肉线条好看地显现出来，却带这些痛苦的青筋。杰森作为经验丰富的产科医生，每次都会熟练地告诉正在阵痛的产妇努力深呼吸，放松身体，不要害怕。结果，真到自己生产的时候，果然还是没法那么轻松的做到。那一跳一跳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的血管，有些不规律的胀痛。四肢有些发麻，但不影响后腰和下体近乎麻木的阵痛。那一波一波浪潮一样的痛感愈发强烈，频率越来越高地冲击着杰森初产的身体。他甚至有些撑不住的感觉。
杰森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又拽来一个垫子放在身后，缓慢地左右摇晃，时不时揉揉自己的后腰，缓解疼痛，仿佛还能暗示孩子稍微消停一点，给自己正正位置。两分钟……好像还不够短了，下面……嗯呃……黏糊糊的……大概调整好呼吸，杰森咬着牙把短裤扯了下来。内裤几乎快湿透，羊水和汗液胡乱地粘在上面，好像有一些不太好闻的气味。遭了……杰森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为什么自己这么长时间阵痛频率不够高，胀痛感却强烈得像胎头已经出产道了一样。难产。两个骇人的大字赫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弄得杰森有些眩晕。痛感冲上脑子，一阵密密的汗雨从额头蒸了出来。好像也不能说是恐惧，也不是慌张，甚至……杰森甚至有些兴奋……穴口好像已经在不断撑大，四周的皮肤被顶起，隆起一片圆润的弧度。白皙又带着些即将突破界限的红血丝，那脆弱的模样使人怜爱，这大概也是残忍的艺术之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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