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誉上来,丁韫成就在门口堵她,递给她一块西瓜,“最后一块了,我就说明香很能吃,为了你的钱包着想早点把她赶出去为好。”

        她叹口气,啃起西瓜来,喃喃:“我挣多少钱就做多少事,钱包空了有什么可惜的。”

        他跟随她来到卧室,倒没嫌弃她的床,无所事事地坐在她的床沿上,微仰着下巴看她忙进忙出收捡衣服。他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当警察,在严家当大小姐日子过得不舒坦吗。

        严誉听后加快了叠衣服的动作,绷着脸,好半天才回他:“我高二的时候,我爸在项城区的住宅项目出了严重的工地事故,Si了一个工人,叫李显明。我问他工人家里能拿到多少赔偿,他说‘一分也拿不到’。他以公司的名义把赔偿款剥下去,被人一层一层剥皮,最后到管那片工地的负责人手里,已经完全被吃抹g净了。因为刚好那个时候是过年前,他们都想发笔横财。我问我爸为什么不能把钱直接给李显明的家人,为什么他要放任下面的人克扣别人陪了命的补偿款,他问我谁才是自己人?”

        她冷笑,“我还记得李显明的妻子带着他们的nV儿来工地上闹过,我爸亲自去了,把公司的拨款记录给那对母nV看,把他们打发走了。我那时候还挺傻的,和你们这些小孩的状态差不多,我只是觉得这不公平,我就跪着求他给她们一点钱,我爸说一切都是按公司章程办事,他教育我说以后不要吃里扒外。我感觉很难受,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

        “过完年后,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了,自己打工挣钱。又过了半年,我听说李显明的妻子也Si了,他们的nV儿叫李舒雪,她和我同样的年纪,父母双亡,没钱上大学,她的人生该怎么办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我想做个帮衬弱者的警察,绝不做害人的大腕。”

        “这些事你肯定不知道,我爸为了面子,对外都说我只是在基层磨炼心X,以后还会回去接手他的‘宏图伟业’。其实……我就只想在基层g一辈子。”

        话闭,丁韫成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严誉也看着他,眼神宁静,眼底却仿佛有一簇特别顽固的火,他没说话,静静欣赏。从小他就看得出来姑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任何人都没有她身上那份脱俗的倔强,那种倔强是一种极强的反叛力量,丁韫成每每在祭祖时碰到她,都会不可自拔地把全部注意力都献给她。

        “原来是这样,那你每年过年还回去祭祖,算给你爸面子?”

        “我们在观念上决裂了,但亲缘关系还在,我每年会见他几回,何况家里还有我妈。”

        他若有所思,起身走到她面前,“姑姑,你讨厌弱r0U强食,玩这种游戏的人你都不喜欢,没有任何例外,是吗?”

        年少的丁韫成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和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严誉不愿意想象一个看上去那么美好的人和那些腌臜游戏同流合W,哪怕他暂时幼稚高傲一些都没关系,但一定不要堕落到他父亲那个程度。幸亏至少,他救了明香,他也许是有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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