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渝政老校区后门附近的一家小店吃的,也不知苟东赐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店名叫做蒙古人,不过做的菜却和蒙古人没啥关系,除了手抓羊肉看起来还有点像那么回事,其它的菜就是五花八门啥都有了,什么新疆大盘鸡,什么酱猪蹄儿,什么红河鸭,味道只能说是凑合,不过分量十足。

        下午楚城幕和娃娃都吃了不少东西,所以没吃几口也就放下碗筷了。娃娃喜欢啃猪蹄儿,不过喜欢的却是那种软糯弹牙的烤猪蹄儿,而苟东赐点的这玩意儿,甚至连狗都啃不动。苟东赐饭量大,楚城幕和娃娃不耐烦坐在店里等他,就决定先去外面走走逛逛,等他吃完再一起走。

        刚下过雨的路面还有些湿润,昏黄的路灯下,潮湿的地面因为一颗颗细小的鹅卵石,泛着点点迷碎的光泽,渝政的后大门处是一个长长的大缓坡,这种地形在渝州比比皆是,哪怕小雨只是刚停,缓坡路面两边的小店也把各家各户的东西推了出来,有卖散装瓜子儿的,有卖甘蔗的,有卖水果的,甚至还有一个卖爆米花的。

        好些年没看见这种用老式爆米花机了,这东西其实就是一个气密的葫芦型铁家伙架在火上烤,配了个压强计让人能够勉强掌握火候。娃娃见状,牵着楚城幕凑了过去,点了一份加巧克力的。店家倒是实在,往铁桶里面抓了一把玉米粒儿,又往里加了两块德芙,接着把活像一个大肚坛子一般的爆米花机架到了火上转着烤,以方便均匀受热。

        娃娃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爆米花机,眼睛里带着几丝回忆的神色,这东西,在八零后的童年时光中,占有不可磨灭的记忆。楚城幕有些担心这玩意儿的安全性,拽了娃娃一把,示意她起来,却发现小丫头蹲在原地,不愿意动弹,只得上前一步站到了她身前。

        “楚城幕,你说这下面会是哪呢?”娃娃揉了揉眼睛,被烧得黑漆漆的爆米花机配合着飘动的橘黄色火苗,让她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把目光挪移到长下坡的底部,那边没有两人所处的长下坡顶部热闹,除了黯淡昏黄的路灯以及道路两边老旧不见一丝灯火的楼房,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

        楚城幕闻言往下面看了看,他前世曾经在这边借宿过一学期,倒是从来没有想起过往四处走走看看。似乎每天的路线都是固定的,从寝室出门,左转,进到渝政老校区,然后再通过老校区和渝外院墙之间的铁门进到渝外,却从没考虑过其实还有出门,右转这个选项。此刻听到娃娃问起,也只能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估计是渝政老师们的家属楼吧?”

        烤爆米花的老板闻言插嘴道:“小娃儿家家的,懂都不求懂,斗晓得乱吹垮垮,那哪里是啥子渝政的家属楼哦,以前这片是一个汽水儿老厂的宿舍,后来老厂垮求了,员工下岗了,这下边也就跟到荒废了,偶尔有几个流浪汉在里面住起,耗子进去都得流下一泡眼睛水。”

        “汽水老厂?青鸟?还是天府?”楚城幕闻言回忆了一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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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楚城幕,手里缓慢的摇着爆米花机,咧着一张没剩几颗牙齿了的嘴巴,带上几丝回忆的神色,冲楚城幕笑了笑,道:“肯定是青鸟撒,小娃儿还有点儿见识也,现在很多娃儿都没听说过这款我们渝州的本地汽水!大多都只听过天府可乐,对于青鸟可能听都没听过。”

        娃娃伸出一只手,摇了摇楚城幕的腿,抬头看着他,问道:“楚城幕,什么是青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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