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情上张一舟是心虚的,毕竟欠钱是真,不管前任书记于志学和许宏义与辉耀建筑集团私下里有什么勾当,但白纸黑字的真的假不了,他之所以拖着,一是因为双田镇的财政确实没钱,二是存在侥幸心理,想借着这里面纷繁复杂的关系把水搅浑。

        但此刻面对着孟思书,他却很难不要脸的抵赖。

        “咳!咳!那个……孟总,镇财政的情况目前确实很困难……”张一舟道,当然是商量的口吻,这个时候他也硬不起来。

        孟思书又做了一个皱眉动作,手挥了挥像赶苍蝇似的,道:“这个问题我不太关心,我只知道按照合同,你们已经构成违约,不过是几百万而已,已经拖了两年多了,这个责任我们必须追究。”

        “可是现在财政确实没有钱,全镇的老百姓日子也很难过,我必须要通盘考虑,你能不能够稍微缓一点,等下半年我们缓口气,即便是没钱也会想办法。”张一舟耐心的解释道。

        “张……书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最不喜欢当官的拿老百姓说事,最后钱却都进了你们的腰包,你们既然如此关爱老百姓,为什么不把钱用在老百姓身上?当时没钱还大搞建设?你敢说这不是在欠债为自己捞政绩?难道当时老百姓就丰衣足食吗?现在没钱给就想起老百姓了?”

        这话让张一舟觉得无言反驳,现在的官员每履新职,基本上都是大搞建设,往往离任时都把未来几年的钱花完了,银行欠着一大笔贷款,而自己却凭着金钱堆积出来的政绩步步高升,孟思书虽然身在体制外,但或许是见多的缘故,却能有这样一针见血的认识,也倒是出乎了张一舟的预料。

        “张书记,我们经营公司也不是慈善机构,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们?”孟思书的话虽然说的可怜兮兮,但她的语气却依然傲的很,趾高气扬,显然不把张一舟这个镇委书记放在眼里。

        “看在咱们同过床的份上,你就缓几天,让我们喘口气……!”张一舟的话未说完,孟思书脸色一下子就不对了,她“嚯”的站起来,指着张一舟的鼻子说道:“如果拿不出钱来,我们就在法院上见!”

        张一舟深吸一口气,他低声细语的说了半天,孟思书依然咄咄逼人,他不得不再次强压这胸中的怒火,站起来轻轻把孟思书指着自己的手推回去,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厌恶,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哪里懂什么老百姓?他们做事全凭个人喜好,我行我素,为所欲为,看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张一舟突然现自己情绪可能会失控,甩这个女人一巴掌的可能性很大。

        张一舟不解的是,一个辉耀建筑集团,就把山水市和山南县搅得天翻地覆,甚至成为几位大佬角逐的砝码,先是霍正阳和宫正平的羞辱,又是孟思书的上门逼债,张一舟冷冷的说道:“你想要钱是吧?跟我来吧!我给你!”听到他的话孟思书一愣,显然没明白张一舟的意思。

        “你可听清喽,如果你不跟我走,这钱就没了,你爱上法院上法院,最多也就是我这个党委书记干不了了?”说完张一舟出门下楼

        孟思书不由自主的跟着张一舟下楼,上了车,张一舟猛一脚油门,汽车像脱缰的野马直飙出去,孟思书紧张的双手抓住车门把手。

        ……

        大井洼村村东首,胖丫家,也是全村乃至全镇最穷的一户,进村入眼的即是一幢歪歪斜斜的土坯房子,墙上还有剥落的土层,张一舟就在门口不远处,孟思书就站在他旁边。土坯房子外面有一台碾,两个孩子,一个在拉碾,另一个在后面推,用石碾碾着仅有的少量的玉米粒,石碾太重,孩子很难推动,经常一个踉跄摔倒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