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这间屋三面是墙,剩下那面则是四扇落地交叠的宽大推窗门,严丝合缝地闭拢。门上木栏交汇出许多栅格,把屋外微光切碎成无数细小的方块,散落在那人身上。

        朦胧的光影里那人转过身,满头银发和两只透着红光的狭长眼眸分外明显。

        原本十分英俊的面容,雕塑般完美,但此刻光影交织错落,挺拔的鼻梁和冷峻的颧骨让他的脸半明半暗,神秘莫测。

        就如一座巨大冰山,庞然山体潜伏在深海下,只在水面浮出一点峰峦。

        “侯……爷,为何在此?”韩非下意识想要坐起身,浑身上下却哪里都酸痛绵软,只好撑着床沿半卧在榻上。

        他的长发不知何时被解开,随着身体动作披散在身上,像散落的绸缎。

        “公子发了热症,王上国事繁忙,差人寻医问诊。昔年我在百越熟知此症,恰好代劳分忧。”血衣侯看着他玩味地笑。

        “此乃内宫之地,还有医官传唤,何须劳动侯爷大驾。”韩非更警觉了。他并未成年因此长住韩宫,规矩轻重如何不知。

        “公子之症不同寻常,脉息紊乱而冷热不调,御医不知如何解症。”血衣侯不紧不慢地说:“我刚好曾在百越遇过相似病症。”

        “始作俑者,移花接木,也未可知。”韩非刚说完,就感觉身上寒意刺痛,体内闷热压迫四肢百骸,他一下摊平在床上。

        “公子伶牙俐齿,难怪王上关心。”血衣侯抱臂而站,一手抚着下巴,手肘支在另一手背,“但我想听你说些有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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