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布撤去瞬间,凶芒乍现的一对蓝宝石鹰目出现在韩非面前,那鹰闪电般抬起脖颈又要啄他。韩非心里有防备,往后挪了一步,离开鹰的攻击范围。白鹰叉开鹰爪,尾巴的翎羽散开,胸前则微微炸毛,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住韩非,拒绝他再靠近。

        要是没被困住双翅,恐怕早就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照脸呼扇上来。

        还挺有心眼,韩非心里叹了口气,这鹰摆明不让他接近,就是不想再被戴上眼罩。虽然自己可以过去强行按住它,毕竟它仍被拘束制约,不过韩非并不打算如此。

        他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也跟鹰对视起来,四目相交,人禽殊途。

        靛蓝的鹰目如苦寒之地的湖面,被一层薄冰覆盖,森然而凶戾。

        漆黑的眼珠如沧海之潮的波澜,被无数潜流席卷,深邃而澎湃。

        谁也不肯退却。

        但一方排斥地抗拒,另一方坦然地凝视。

        这跨越种群的对望不知持续了多久,桌案上烛灯的火光跳跃,发出轻微噼啪声。仿佛静止的时间被推动前进齿轮,僵持气氛有了一丝波动,白鹰挪了挪脚爪。

        韩非笑了,他仍然盯着那只鹰,却往前走了半步,距离的靠近让白鹰嘶嘶低鸣,转动的眼珠凶狠之意不减,一人一鹰的目光又胶着起来,像是缠绕拧紧的锁链。

        又僵持一会,韩非笑得越发温和,忽然抬起手臂,白鹰以为他想动手,炸了毛的伸长脖颈啄了他的袖子,原本锋利的鹰喙可以撕开他绸缎的衣服,可现在套上嘴箍,只能无力地滑开,韩非交叉两手抱住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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