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杨添祥的六姐杨岫凝来了。

        一众兄弟姐妹中,她跟杨添祥年纪最相近,由于保养得好,看着比杨添祥还要年轻几岁。她烫着时髦卷发,娇小身材被鹅黄色洋装包裹,不像谷敢本地女子,皮肤白皙五官细致,只是带着淡淡愁容,眼睛还有些红。

        据说她跟丈夫儿子一直在瑞士照顾重病的杨老爷子,这次回谷敢应该也是为了促成与欧美考察团合作的事。

        见杨添祥身边多了章浮正这样一个生面孔,杨岫凝小小吃了一惊,但很快便笑得大方得体,杨添祥既然肯让章浮正出现在他们姐弟独处的场合,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坐了会儿,杨岫凝忍不住落泪:“上次你被人打黑枪,真是越叔跟人勾结吗?”

        杨添祥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目光低垂,看不出面色如何:“都过去了,你还为这个伤心,不值当。”

        “父亲得知这件事病得更重了,但这次来他还是让我带话给你,那些老人中自然是有冥顽不灵的,见父亲病重也不怎么服你,你只管大刀阔斧地去做,不用忌讳什么,只是自己要万万小心,他们对外敌或者畏畏缩缩舍不得折羽,对着自己人反而心狠手辣,这是人的通病。”

        “所以我一直想,早就该带几个新人出来,重新分分权,谁在位时间久了,都不免贪图安逸又怕死。”杨添祥说到这儿,扭头看了眼章浮正,杨岫凝便也跟他的目光去看章浮正。

        章浮正被这姐弟俩看得不自在,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杨岫凝又说:“真是难为你,让你一个人应对这样凶恶的世道,我跟你姐夫实在鞭长莫及,除了帮你四处奔走也没别的能做,不过先前跟我一起做飞行俱乐部的几个老同学倒是都很帮忙,这次我也有好消息带给你。”

        杨添祥轻笑一声:“辛苦六姐。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早几年那个做事顶顶跋扈的卫斯丞?”

        杨岫凝端起茶盏的手一顿:“怎么会不记得,那人当年在谷敢也算出尽风头,但你怎么忽然问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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