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见天日、整日盘旋充满不详征兆乌云的漆黑天空,深渊可怖、令人胆寒的阴影覆盖着一座灰色古堡,使其更为阴森庄严。有森冷的风从门缝灌入这座属于深渊的古堡,遁进黑洞洞的走廊,通往深渊王子的寝室,而与这静谧得仿佛没有任何生灵的死寂古堡相比,王子的寝室就没那么宁静了。

        空的寝室内,墙壁到处飞舞剑的刻痕,一深一浅彼此穿插,深的痕迹凿得格外深,可以看出痕迹的主人是多么痛恨对方,没有留情与旧念,狠下死手;浅的痕迹还能看见里面坑坑洼洼的墙壁,比深痕迹少许多,似乎时常处于防守,缺乏进攻的念头。破碎成废品柜子以及其他家具狼狈地倒在地上,再华贵也难逃变成杀气腾腾的刀光下的牺牲品,床铺的纱帐七零八落,被子露出一团团棉絮。

        空站直了身体,他漂亮的脸颊上,一道细细的划痕流出血来,衣服各处有大小不一的破损,鲜血淌下,衬得那杀气漫溢的双眼更为锐利,像刀一般死死钉住猎物。尽管他看上去从容不迫,仍有余力,可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与紧蹙的眉头,将他的勉强完全暴露,但空还是坚定地举起锋利的闪烁着骇人冷光的刀,尖刀毫不留情对准了面前的男人。

        ——那是他曾经的旧爱,曾经的旅伴,如今的……背叛他的敌人,戴因斯雷布。

        戴因同样好不到哪去,他身上多少也挂了彩,只比空好上那么点罢了。他把刀横在胸前,提防他突然攻击,一边说到:“空,我不是来杀你的。”

        “哼,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以信?”深渊王子自然不领会,并不遮掩自己的愠怒,“大晚上的闯入我寝室,谁信你没其他企图?何况这个人,还是你。”空咀嚼着嘴里的仇恨,咬牙切齿道,话音刚落,便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高高举起剑,像一只年轻而愤怒的幼狮朝猎物的脖子咬去般,用尽全力砍去,戴因挡下了他的剑,被逼得连连后退几步,两把互相碰撞的剑擦出刀光火花,不停震颤,彼此的虎口都被震得发疼,但空却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似得,攻势分毫不减袭来,戴因一昧防守的态度只会更激怒他,令他觉得他在小瞧他,因为他也察觉到,过去五百年了,自己还是比他略逊一筹。

        “你为什么只是防守?别继续当懦夫!”那双让愤怒与仇恨蒙蔽的双眸,再也不见曾经的天真与温润,那对回忆与现实重叠的眼眸,一下下刺痛着戴因。

        “我不想伤害你。”戴因的语调终于有了点起伏,他确实是不忍,“冷静一点,空。”

        可他置若罔闻,依然顽固地砍向他,刀刀卷起锋利的杀气,仿佛不把戴因劈成两半,就不会善罢甘休。他眼看是劝服不了空冷静,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毕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同时,他也注意到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勉强支撑身体,连砍下来的刀刃,每一刀都像榨干为数不多的气力般竭力。他趁空抓紧间歇休息的空挡,迅速碾碎随身携带的风干的清心,将粉末仍向他。

        “这是……!”空暗感不妙,他太熟悉这个了,可当他想后退躲开时,已经晚了,他吸进去了些许粉末,但也足够。清心很快便起效,空瞬间身体乏力,加上战斗透支他太多体力,很快,他强撑不过几秒,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清心果然还是你的弱点。”戴因见空倒下,放松下来,肾上素的消退让疲倦凶猛涌上,他重重扔下刀,走到他跟前滚下,托住空的背将他抱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