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青熙的印象里,嘉城是一个阴雨大过晴天的城市,以至于他在嘉城住了十年之久,能回忆起来的晴天也寥寥无几。

        但今天实在是久违的一个艳阳天。

        傅青熙坐在床边,阳光穿过阳台洒进来,照在他过于细瘦纤白的脚踝,半透明的皮肤透着血管,就像情人怜爱地抚过那片冰凉苍白之后留下的爱痕。

        卧室的门被敲响,傅青熙没有动作,只是垂着头盯着脚腕上的一根红绳,绳子上挂着一朵小小的金属玫瑰,走起路来带着铃铃的响,轻轻的,像他的人一样轻轻的。

        他听到门口的人喊他,“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没多久,傅青熙就从床边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仪容,镜子里的人从里到外透着枯萎的颜色,双眼憔悴泛红,脸色虽然苍白,但相较于前些天还是好了一些,不再那么灰败了。

        他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白色的花,自踏出卧室门的那一刻起便挺直了腰,成了林向阳身边那个优雅从容的“挚友”傅青熙。

        傅青熙走到那个跟他相似装扮的人面前,轻轻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林丛南伸手帮傅青熙理正胸前歪倒的花,不是什么必要的动作,只是想要向傅青熙传递自己苍白的安慰。

        葬礼上,傅青熙以挚友的身份站在林向阳的儿子身边招待来往吊唁的宾客,话不多,只是鞠躬,拥抱,递上一朵即将放在遗像跟前的白菊。

        林丛南时不时看向傅青熙,事实上他已经注意了他很久,从林向阳的葬礼日期确定的那一刻开始,傅青熙就是现在的状态,像一个机械运作的玻璃娃娃,脆弱,透明,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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