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青熙还是走了。

        当傅青熙走出房间时,天刚蒙蒙亮,云层遮着冒了头的太阳,只透着一点朦胧的光晕。他什么都没拿,连那条红绳都留在了房间里,林丛南在卧室门口蹲了一夜,现在大概正是困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傅青熙的离开。

        傅青熙买了最早一班的火车,是一张早在林向阳病重时就已经买好的车票。

        他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心里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在很多年以前,在他的父母自私地把他抛在荒野的时候,傅青熙就将自己禁锢在了那漫漫的长夜里,他是在阴湿的角落里长大的玫瑰,开得再艳丽都盖不住周身腐烂阴暗的味道。

        于是他急切地寻求着可以驱散这股味道的养分,他把自己包装得温和无害,开始了一场独属于傅青熙的一场狩猎。

        林向阳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猎物,在商场浸润多年的商人总是太狡诈,也太懦弱。纵然这个商人还是心甘情愿地在傅青熙面前当了十多年的傻子,把傅青熙像一个宝贝一样供着,可傅青熙依然不满意,他病态地追求着别人对他的爱,追求有人能为他付出一切,却总是忘了自己还有自己。

        在林向阳临终的时刻,曾经和傅青熙进行了单独的对话。

        那时的林向阳大概是回光返照,说话虽然仍旧断断续续的,还是撑着一口气对傅青熙说了很多很多,他说起他们的过去,说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傅青熙的印象——

        “青青,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晚上站在胡同里,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打倒了一片想要欺负你的混混,小脸灰突突的,手里还拎了一块板砖。”

        林向阳握着傅青熙的手,他的虎口处还有一块不明显的小疤,大概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林向阳只是摩挲着,微笑着回忆,“可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打扮得像一个小棉花糖一样,软乎乎的……”

        傅青熙安静地聆听林向阳对过往的追溯,他并不知道林向阳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也从没在乎过,可当他听到林向阳的话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一些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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