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兵勇,旧伤病痛一起复发,所以不能起身。”貂蝉解释那血腥气味,就着军士的佩刀划破手指,滴血入酒。

        徐州特产的酒酿嘶嘶地吞进鲜血,冒着灰白色气泡的酒底漫起脏兮兮的血色。军士松了口气,想要爬进马车,“他也要……”

        貂蝉先行进去。吕布仍在昏死。貂蝉将他满是伤痕的手划破一条鲜热的血口,照样滴血入酒。

        马车外乱哄哄的,人声和飞沙漫天的风声混在一起,隐约传来官兵们的吼叫,“滴血下去,酒没有沸腾跳起就是‘人’!好了,你们过去吧!后面的跟上!”

        貂蝉心中关窍轻动,冷冽的聪慧在头颅中无声激荡。军士将血酒泼掉,眼见得身形娇美的貂蝉侧身坐在一具明显美健异常的身躯旁,那架势是将夫妻倒转过来,龙掌握在凤的手里。

        “虽然验之无妨……”军士仍是放行,替貂蝉束好马缰。徐州兵受了刘玄德的教训,尘微小事也能看出主人的德行。

        “流民涌入,城中并无客店可住!”官兵们引着人群涌入城门,“刘使君在近郊设了帐篷粥灶,你们先去那里!”

        徐州曾被吕布捏在手里。疲奔勇战多年的温侯,绝没有刘玄德那样的仁情,肯做这些事情。他的缺点像毒蜂的刺一样突出,真要论起,简直要唾毒千百世。

        “你却爱上他。蝉儿,你是何其任性痴狂啊!”

        貂蝉赶着马车,近乎散架的车吱呀呀地摇晃着。地上没有一块坦路,哪怕貂蝉是身负奇功的风流人物,单凭肉身体力熬受这一路辛苦,也快要累死过去。

        她将能流露在外的神功精气全渡给了吕布,不然他恨不能颠簸致死。驰车上路之时,貂蝉吻他血痕干裂的唇,吻他脖子上绞索勒裂般的绳痕,将精气顺着伤痕流给了他。

        暂安流民的帐篷苍白遍地。貂蝉刚停下马车,脏兮兮的流民们就围上来,甚至不说什么,上手就摇晃起马车来,试图取掉那些摇摇欲坠的木头,或是撕开车围任取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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