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谢景兰对谢语竹放的那些刻薄狠话,如今好似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他贬损裴风连最普通的人都不如,笃定谢语竹和裴风在一起不会幸福,可放眼望去,村里除了谢家又有谁能出手这样阔绰,硬生生把前来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宾客都催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祝福。

        谢景兰一边“咔咔”嗑瓜子,一边愤恨地想,谢语竹一定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一个傻子赘婿花那么多钱充排场,夜里肯定都心疼得睡不着觉,说不定还会关上门来痛揍裴风一顿,把火气都撒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阴险嘲弄,而在看到从堂屋侧边缓缓走出来的谢语竹时,这份扭曲的嫉恨更是在眼底化成了两团妒火。

        偌大的庭院宛如在瞬间被下了安静的禁制,挤在院内院外的小百来号人齐齐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堂内如仙子降临尘世、美得惊心动魄的少年,每个人的眼底是止不住的惊艳和赞叹。

        “好美啊……”不知是谁带头,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如即将烧开的沸水般,小小滚过一轮。

        但要数受到冲击最大的,还得是正面迎上、离心上人最近的裴风。

        他好似真成了一根木头,还没走到堂屋中央,便挪不动步了,怔怔地站在那,任凭心脏震得胸腔发疼发麻,也无动于衷,一双幽深的黑眸里,盛满一袭浓艳绯红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他心爱的人,在向他款款走来。

        正红宽大的喜服贴合着玲珑纤窈的身段,精美的样式与花纹为少年增添几分清丽脱俗的贵气。乌黑长发垂落,碧翠的竹玉簪在后脑挽了个小巧的髻圈,小缕青丝与红色丝线缠绕,编织成细辫垂在肩膀两侧。向来秾丽艳绝的一张脸,今时点了薄妆,粉面桃腮、眸若春水,眉心一点红痣,细细描了花钿,褪去素日青涩,多了成熟风韵。

        可偷偷抬眼,羞赧地朝他笑时,纯澈眸光依旧干净灵动,让人忍不住想拥其入怀,将这世间所有温柔与美好全部赠之。

        “吉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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