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欲说些好话哄哄气坏的小哥儿,可一张口,一道掐尖细嗓抢在他前头,穿透潺潺水声,直奔上游。

        “哎呦,这不是小竹哥吗?远远望见有个人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原来真的是你啊,哈哈哈!”

        两丈开外,河流下游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嘻笑,谢语竹听见熟悉且讨厌的声音,警惕地迅速回头,在看清人群首位后,心道果然如此。

        是谢晨那被惯坏了、和他爹一样讨厌的胞弟,谢景兰。

        上一回,谢大夫郎来他家指手画脚、吵吵嚷嚷时,借的便是坏了名声的谢语竹连累他的姑娘哥儿说不了好婆家的由头。后来兴许是谢大伯警告过,谢大夫郎没再来过他家,和谢语竹向来不对付的谢景兰在退婚风波后也从没在他面前晃悠过,和以往总爱上赶着说风凉话的时候相比,当真是件稀奇事儿。

        但泉隐村就这么大点儿,大家又都是亲戚,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段日子来,谢语竹早忘记那些不快,不曾想今个儿出来抓鱼竟碰见来河边洗衣的谢景兰,还一上来就给他添晦气。

        倏忽间,谢语竹周身的气势一凛,眉眼间只余冷意,扶着裴风转过身去,不客气地回呛道:“哟,这不是兰哥儿吗?一大早的没漱口?臭味儿都飘到我这里来了。”

        他夸张地捏住鼻子,皱眉作出嫌弃状,生动真实的反应带动围在谢景兰身边的人也都不自觉抬袖虚掩住口鼻。谢景兰笑容一滞,眼刀狠狠刮过离他最近的一个同伴。

        果真,他最恨的便是谢语竹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别人说一句能有十句等着,不服输一点儿。

        但这次他自信不会落了下风,一举击中谢语竹的痛点:“小竹哥,我看你才是一大早没睡醒胡言乱语呢?我嘴巴干净着呢,倒是你呀,光天化日的就和男人赤脚贴身搂搂抱抱,身上的骚味儿都收不住了吧?”

        这话着实难听,就差指着人鼻子骂浪荡下贱。在场的姑娘哥儿们平时背后碎嘴几句,但大多面子上都过得去,谢景兰陡然把心里恶毒的话一说,他们个个面色古怪,知道该假惺惺装大度地劝一劝,可又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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