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不合规,但记了盛宁就有大麻烦。何副队扭头看了蒋贺之一眼,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证有容易证无难,特别是体制内,一旦腥臊沾身,就绝难“谣言止于智者”。

        后脊梁阵阵发凉,蒋贺之意识到,糟了。

        果不其然,“检察之光”一夕间便沦为了害群之马,有人借此在检察院里播了一颗谣言的种子,这颗种子很快就疯一般地长大了。人们争相传说,盛处长对一个初中女孩始乱终弃,致使女孩受孕、堕胎并摘除了子宫,最终这个被玩弄抛弃的可怜女孩只能选择撞死在司法局大门口。这类淫艳的绯闻本就极易滋生、茁长,女孩临死前的那声“你骗我”更坐实了人们的猜想,于是盛宁不仅被撤掉了代理局长,连侦查处的职务也被迫暂停,他必须接受纪律审查,自证清白后才能复职。

        得知杨彩诗车祸身亡,她的老父杨有禄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太苦了……太苦了……”他愣愣盯着病房的天花板,蠕动两片灰白皲裂的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太苦了。

        最后,杨有禄向盛宁提了一个要求,他想把女儿的骨灰供奉进观音庙里。他说,她这短短的一辈子太苦了,实在太苦了,在观音庙里受受人间香火,兴许可以修个来世。

        重伤未愈的杨有禄还不能下地,家里又没别的亲戚,盛宁与蒋贺之便答应代劳了。

        蒋贺之其实想劝盛宁,你还没洗清骗奸未成年少女的污名呢,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和杨家人扯上干系。但他知道盛宁是劝不听的,只能出钱又出力,不仅在洸州最大的观音寺庙里替杨彩诗捐了一个寄存骨灰的地宫阁位,还替她多捐了一个长生牌位,请高僧做了专场法事。

        观音禅院中,两人先将杨彩诗的后事料理妥当,接着也入境随俗,烧了香、拜了佛。

        “彩诗这事一出,再没有一个受害者敢站出来指证阿德了,我们前功尽弃了。”蒋贺之没有宗教信仰,虽两掌合十地跪在观音殿外的蒲团上,一颗心却全在身边的盛宁身上,他低声说,“现在纪委要查你,我跟老沙说了你的情况,不过他说这是你们检察院的内部事务,公安插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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