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凡见过伯恩,大欢喜,两人同处一室,举杯共饮,畅谈旧事,通宵达旦。韩凡听得母亲无恙,痛哭流涕,直言厌倦皇城生活,料不日便能回乡侍奉母亲。伯恩与他醉里谈心,商量回乡的事宜,约定日后比邻而居,世代交好。韩凡称伯恩为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与他抵足而眠,无话不说。

        过一日,韩凡与韩佑进宫面圣,韩佑具谈往燕地探勘事宜,称此机会实在难得,不若借机访谈百姓,见微知着,也好趁机了解一下新朝雅政是否普惠于民了。

        韩佑穿乌青锦袍,戴帽挂金,谦卑站堂下汇报;韩凡着深紫蟒袍,佩玉簪花,风流随性,坐下座聆听,神情厌厌。

        韩佑汇报完毕,武帝便问韩凡如何想,韩凡虽觉平头百姓什么想法无足挂齿,却也知道自己才疏智短,比不得韩佑,便顺势点头默许。

        “若燕王有叛乱之心,前朝时候便该起事,其实去不去,查不查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是给你找个事情做罢了,免得你日日放浪无形,虽居公爵之位,与从前做侍从时没什么两样。”萧士睿穿墨黑龙袍,戴玉冠,居偏殿上位召见两人,见韩凡心不在焉,便微微眯眼打量他,不满地出言调侃。韩凡见状,忙坐正了些,余光瞥见韩佑看他,大不喜。

        “是,陛下。”

        “今日留宿宫中吧,并州侯长久不来了……可是郎尚书不许你进宫吗?若如此,朕该罚他!”

        韩佑闻言,起身行礼,插话道,“尚书大人将宅院送我兄弟暂住,关怀至极,怎会不体恤陛下会见友人的心呢?昨日六郎与伯相公详谈甚欢,因此缘故,所以今日精神萎靡,唐突了陛下,也是他重视友谊之心呐。”

        韩凡听了,浅笑着打量他,深觉韩佑不知好歹,竟敢对他阴阳怪气,于是轻笑几声,叹道,“是,陛下也知道臣有一结义的大哥,如今进京来看臣,臣不能不奉陪,若说陛下……臣自然不敢与陛下称朋友,您也知道,我们韩家人的友谊,亦是祸乱的根源,为陛下牵马坠镫还可以,入宫相陪,却是大不相宜的。”

        “呵,如此,朕连韩佑也不能留了,不然岂不是种了亡国灭种的祸根了?罢了,你们兄弟都是妖孽,朕招惹不起,都出宫去吧!”萧士睿盯着韩凡,面色微沉,挥手闭目,等两人行礼退去,见宫殿内璀璨辉煌,空无一人,这才喂叹一声,觉寂寞无边。

        出宫后,韩凡在马车旁稍作停留,玩心骤起,叫仆人将车驾迁走,自己则翻身上马,对韩佑笑道,“兄长久不回京,何不与弟弟同游?看这山河宫阙与你得势时有何不同。”

        “我不会骑马。”

        “没关系,可以让侍从抱你,洛北辰,你说呢?”韩凡低头,拿马鞭指着身旁人,笑道。

        “是,侯爷。”那不起眼的仆人从韩佑身边经过,上马后侧身想要将他抱起来。

        韩佑闻言一惊,忙瞪大了眼睛转头打量那人,见果真是当年前朝宰相次子!这样的人竟然在给韩凡做仆从吗?南阳洛氏不也是名门望族吗?韩凡竟得势到这般田地了?他心头震撼,连退两步,本想拒绝的话术也使不出来了,等他回过神,已经被人抱在怀里,坐在马上行了许多路,远远能望见城门。几人的马队不曾停歇,只是稍有减速,守门的士卒见到韩凡,皆避退行礼,马踏尘埃,少年大笑而过,风光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