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兄!”郎景奎罢朝后,在宫门口瞥见个熟悉的背影,慌忙间也顾不得礼数,对着那人大叫招呼,见他转身,果真是韩凡,他昨日宫宴上便想与人亲近,不想敬酒之后便再没法近身,今日朝会作罢,那人也放他出宫了。

        郎景奎不免疾行几步,走近后胡乱整理了仪容,对韩凡笑道,“韩兄现在才出宫去吗?弟思念兄许久,可否一会?”

        韩凡上下打量郎景奎,笑道,“尚书大人何必客气呢?你我如手足兄弟一般,要会我直接叫人来找就是了,我还能不去吗?”说着,一手拉郎景奎衣袖,与他同往宫中去。两人重逢,各自说了许多话,一路聒噪得很。那郎景奎当真如他所言,自韩凡去后,一切乐事皆无,平日清心寡欲,连自家内院都不大去,每日夜里只想着韩凡,便如疯魔一般,有时公文书写着,不知何故便提笔落字,将心里的念头写下来,险些闹出乱子来,叫人好不害臊。

        郎景奎说了许多,听韩凡在他身旁边听边笑,自己心中也很是欢喜,不禁面红心跳,走着走着,便将碍事的官帽取下,拉着那人进了假山,在树叶掩映间,将人抱在怀中亲吻,韩凡笑着奉承他,两人亲昵许久,郎景奎被亲得气喘,这才推开韩凡,问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韩凡听见不远处几声嘶鸣,笑着走上前,为郎景奎带路,两人来到宫中驯兽院,韩凡指着远处两只长角的马,对着人兴奋地叹道,“当初与哥哥说乌头马角终相见,如今却有了角马,倒是不好与你相见了!”

        郎景奎于是手扶着官帽抬头望去,见院中校场上果真放养着几只长角的马,鬃毛茂盛、体态健壮,郎景奎瞥了韩凡一眼,不免收敛了好奇的心,道,“只怕是牛,不是马。”

        “是燕王送给我的,怎会不是马呢?”韩凡于是也减了笑容,转头看着那人,严肃道,“不是马的话,我岂不是被骗了?”

        郎景奎见他神情愠怒,只得点头同意,却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昨日收到叶梦龙给我写的信,说他在凉州见到一只白头乌鸦,邀我去品鉴,”韩凡见他点头,重振笑容,“哥哥们富有四海,各居要职,想要乌头马角还不容易吗?这世间,我所求尽皆可得。”

        郎景奎一时难言,不知韩凡是否在暗示他什么,只得沉默着听他说话。

        “你我好一场,不知哥哥何时厌弃我呢?”韩凡转头看着对方,笑着问。

        “……日后的事我不能知道,此刻我却是喜欢你的,若能相好,实在是我的福气了。”郎景奎看着他,谨慎道,他止不住地揣测,现在韩凡是不是在问他要一个承诺,这承诺需要他付出多少,什么时候能到头呢……

        “十五年吧,韩佑不就陪着明帝过了十五年吗?若到那时能顺心如意,我与他便是一样的了。”韩凡扶着院中围栏,对着风儿呢喃,“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和父母告别。”

        十五年,郎景奎转头望向站在他身边的人,他开始幻想细纹爬上这人眉角的样子,想他是否会憔悴磋磨,会怨怼憎恨,他那时可会生出胡须,如老翁一般谈天道地,那时的他与自己都在做什么,还能安然相处吗?他们的孩子又会不会如期望的那样永结同心呢?

        “借住在我家里的那个商贩,你的朋友,他已经走了,”郎景奎眨眨眼,说道,“他好像很不高兴,不知有什么事,你要写信给他问问吗?”

        “嗯,我会问的。”韩凡点点头,郎景奎朝中还有事,便与他约定入夜后再相聚,韩凡目送他离开,又在驯兽场待了一会儿,便也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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