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晚。”

        天边血红的霞光染红了王敏静的侧脸,像是被热情亲吻过一样,少女的脸上蒙了一层亮晶晶、黏腻腻的糖稀,耀眼得很。

        文念连忙把帘子放下了。

        王家家大业大,老爷子娶媳妇儿冲喜的事儿人尽皆知,却鲜少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谈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娶的也不是黄花大姑娘。

        府里没个新气象,王敏静刚回来,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以为是外头哪户人家办的喜席。

        箱子被下人拎回厢房,王敏静在廊檐下站了会儿。要办喜事儿,王家上下没个喜气,人人脸上挂着灰暗。二姨太掐着细腰站在院子里骂死人脸,要都打起精神来,要笑,要喜气洋洋,不然怎么叫冲喜呢。

        于是人人脸上都挂着假笑。

        外头黑狗叫野猫吵,二姨太又叫人扛个竿子出去好打一顿。

        王敏静心里憋得难受,想出去透个气。走到正门,赶上那几个轿夫抬着花舆从她面前匆匆经过。看门的老头儿瘦骨伶仃、面容清癯,蹲在被鞭炮炸满了红腻子的石狮子前默默地抽着烟,看见她出来,忙把烟枪别到腰间,响亮地擤了擤鼻涕,低头哈腰地起来听她的吩咐。

        她说了自己的来意,老头儿坚持要伺候,她不走,老头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去蹲她的岗。

        王敏静在门口张望了片刻,抬手看了看机械表,五点四十七。门口的道路车尘滚滚,呛人,对面挂着几面仆仆的旗帜,锋利地像宝刀,一下一下地戳她的脑仁儿,不知从哪儿飘来的槐花香馥郁浓厚,冲鼻子得很,熏得她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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