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巢,把这车恭桶洗了之后,喏,这是银子。”

        说话的是辛者库的邱嬷嬷。只见她把一锭碎银子一抛,不知哪里来的邪风不赶趟,吹得银子不巧掉入恭桶里,一下没入这堆黄绿相交的浊物间。

        邱嬷嬷知道自己扔坏了事,却不想去捞,只当没看到,把脸扭到一边去,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捏着鼻子,手不住地扇着面前的空气,“哎呀,你这儿怎么这么臭。”

        乌巢却不敢得罪她,想当年她刚入宫的时候,也是一心盼着去皇上跟前伺候,结果就因为开罪了一位嬷嬷,然后被赶到了辛者库里刷恭桶。

        若是她再得罪邱嬷嬷,人家下回发句话,顷刻间她就能从洗恭桶的,变成扫太监恭房的。

        那是全宫里最脏不过的地方,太监不是完人,去了那玩意之后,每回放水都控制不住方向,是故总是溅的到处都是,跟个水帘洞一般,乌巢以前进去过几次洒扫,出来头上都是尿液。

        因此乌巢陪着笑脸,只好伸手去恭桶里捞银子。

        那恭桶不似小便桶,里面干的稀的都混在一起,乌巢捏了半天,才在桶底下找着了银子。

        邱嬷嬷看到她的动作,就算是再大的气性,也忍不住啧啧称赞道,“乌巢,你也太能忍了,这般恶心肮脏之物都能伸出手去。”

        乌巢笑嘻嘻地回道,“哎呀,奴婢不就是生来就是做这些事的么,嬷嬷若是心疼我,那天若是有了好差事,能记得我,那乌巢便是感激不尽了。”

        邱嬷嬷见她如此上道,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点点头,“你还算是个听话懂事的,正巧,我有桩好差事正愁没人办,凤藻宫的小卓子前些日子得了风寒,恭桶几天没拉了,你洗完记得去把凤藻宫的存货去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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