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希望这次也是如此。”男人双手交叉,发布命令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几步外半跪着的青年也如同往常般简短地回应道:“是。”

        这不过是百十场暗杀后的又一次平常任务罢了,奈布.萨贝达,二十多岁的年轻杀手、前雇佣兵,扯下耳机随手丢开任务资料,任由它们洒落在床铺上,分神在这喋血前的宁静里悄悄发呆了一会,才起身凭着肌肉记忆整理待会要用的装备。

        自从成年后被自称庄园主的男人接回组织,奈布在战场颠沛流离生死由天的日子就结束了。通过考验的人当然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他只学过怎么当一把好刀。

        弯刀入鞘的轻微铮鸣令他下意识回神,安全屋的镜面上有些灰尘,但不影响奈布撩起衬衫下摆将弯刀固定在腰带旁,调整好领结与腰带的位置。任务地点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他需要扮成侍应生潜入。

        天色将暗未暗的傍晚,酒店内似乎正在举行盛大的派对,奈布在人群中穿行。在嘈杂中待久了,逐渐向着安静的环境走去时,会产生一种正在远离人世的错觉。电梯上升了许久,慢慢只听得见低缓的呼吸声,奈布趁着电梯开门由站变走时,动作自然地拂过腰间,确认一切正常。

        然而还是有莫名的惊惧感,刚才有什么在若隐若现地圈绕肩颈,滑过脊背和侧腰,又沉下去触碰小腿,比起试探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所有物。是电梯井的空调风吗,但这感觉比风多了些重量,像是更黏稠的什么,比如雾气。

        奈布微低着头,确保自己不会被监控拍到正脸,身姿挺拔地沿着走廊的三分之一界线似缓实快地走着,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斜端着一瓶扎着缎带的红酒,酒液几乎没有摇晃,酒瓶上微弱的反光倒映着路过的房间号尾数....到了。

        厚实而华丽的地毯和墙面装饰非常吸音,在一片寂静中,佣兵站定在房门前,闭眼了半个呼吸的时间,便果断推开了门,神色自然地走进了漆黑的房间。

        “很少看见你在这里停留这么久,”酒保向对面穿着长风衣的男人递出了一杯酒,一副完全看不到男人身边笼罩的黑雾的样子,“是打算定居吗?”

        男人的眼睛被碎发遮住,也没有说话,黑雾本应隐藏所有身形,但看向他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在微笑。极长的苍白的手指缓缓伸出,如同施舍般轻点了点酒杯,顿时,原本可以反射出周围人影的酒杯外壁混沌一片,被酒保磨成浑圆的冰球也在酒杯里挤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无趣。”男人低沉的声音像在人耳边响起,甚至会令人担心与颅脑共振。

        “那就赶紧滚回你的古堡,杰克。”酒保的声音变得僵硬冷漠,说完后才回神默默换了个位置接待其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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