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毓在崔扶风出门后,弯腰,伏到案上无声地哭。
兄长去世前,无忧无虑,夏日府里园子里莲池里玩水,衣裳湿淋淋,兄长也不责怪,有时还被他纠缠不过,那么大个人陪他下水。冬日把水榭围起来,烧了火炉,烤肉喝酒,年纪小酒量差,喝醉了,兄长回家,笑呵呵把他从水榭抱回房间。
祸从天降,兄长被下大牢,接着去世,一点时间都不留给他。
失去亲人的痛楚在漫长的时间里没有变淡,反越积越浓,痛里又蔓延开彻骨寒意,五脏六腑僵冷。
大嫂像兄长一般护着他,疼爱他,齐明毓想努力去学习一切,只为变强,能站到崔扶风前面,为她挡风雨。
可是他太没用了,他什么都帮不了崔扶风,齐明毓有一股面临万丈深渊的恐惧。
他怕极像失去兄长那般失去大嫂。
听得脚步声,崔扶风回来了,齐明毓飞快擦了擦眼睛,坐直身体。
“大嫂,陶二郎答应了没?”
崔扶风摇头,从陶家镜坊出来时满心沮丧,一路走下来倒看开了,将陶柏年提的条件告诉齐明毓。
“是我异想天开了,齐陶两家同行,陶二郎怎么可能答应教我营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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