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脸上的忧愁并没有掩饰。

        他比谁都知道阴地关的险峻,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绝不会轻易发动此战。

        丁会自占领阴地关之后,频繁出关掠杀百姓,烧毁村庄,践踏田地,摧毁河东有生力量,太原之南,已经是一片废墟。

        “沙陀、代北男儿又将浴血矣。”李克用在战马上幽幽叹息。

        自从车裂了李存孝之后,他就感觉身心疲惫,在朱温的咄咄逼人态势下,河中丢了,昭义丢了,沁州降了,阴地关也丢了,河东疆土日蹙,就连自己的长子也殒命梁军之手。

        反观天敌朱温,如烈火烹油,虽有清口之败,但仍未伤其根本,反而势力更涨,魏博、成德唯马首是瞻。

        意气消沉之下,只能借酒色浇愁,前些时日,卢龙刘仁恭进献李匡筹的妻妾张氏,国色天香,不愧是惹得李匡威李匡筹兄弟反目的红颜祸水,征战半生的李克用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些用力过猛,如今感觉身体更加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的叹息声虽然轻微,但还是被身边的李存勖听到。

        “盛衰有常理,祸福系神道,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朱温凌攻天子,窥伺神器,四面皆敌,其势虽盛,但以儿臣观之,殆其极矣!今天子攻其西,王师范陷其东,杨行密伐其南,我军攻其北,我军大有可为,父王不可沮丧!”李存勖低声娓娓道来。

        李克用一愣,旋即轻笑道“这话是盖寓还是郭崇韬教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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