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开冷笑道:“七折?阁下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份了!看在阁下远道而来的份上,我出二百两银子收了这两船盐,一条船一百两,你赶紧安排人手卸货,天黑之前把盐都卸到码头上,然后连夜滚出扬州!”

        龚十七听了这番毫不客气的叱责之后不怒反笑道:“庄管事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盐课司的提举大人?这地方的盐业买卖,敢情是庄管事说了算?”

        对方的翻脸之快,也是稍稍有点出乎了龚十七的预料,他虽然想到了对方来的目的是要找自己的麻烦,但看到庄开坐下来说话,还认为可以与对方先交流一下看法,看看能不能借机套一套对方的话,不曾想这庄开大概是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中,没说几句居然就开始口出狂言了。

        要是换个场合,龚十七自忖一个照面就能拧断这家伙的脖子,不过他也清楚当下并不是武斗的场合,制服这庄开对他而言自然不是难事,但如此一来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影响到后续计划的开展,也只能先忍一口气,不与这庄开计较言语上的冒犯。

        庄开大概也没料想到对方的态度如此之硬,一瞪眼道:“阁下胆子不小啊!我奉劝阁下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龚十七笑道:“在下酒量一向不错,什么酒都能吞得下肚。再说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还能劫走我这两条船不成?”

        庄开怒道:“阁下不要嘴硬,就怕到时候不止这两船盐走不了,你连人带船都得留在扬州!”

        “那就试试看咯!”龚十七什么场面没见过,而且对此行的风险早有准备,岂会轻易被这小小管事的言语威胁所吓到,当下也是寸土不让,硬生生地怼了回去。

        庄开大概极少会被人这样当面顶撞,闻言竟是气得半晌回不了嘴,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撂狠话道:“你等着!”

        龚十七举着茶杯,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好,那你快去快回!”

        庄开气鼓鼓地下船回到岸上,带着手下迅速离开了这里。龚十七在船舷旁看着这帮人离去的身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麻烦应该还在后面。不过这一趟本就是来扬州找麻烦的,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只能想办法刺激对方,让其主动跳出来。

        虽然对方不太可能在当下这种环境大打出手,但龚十七还是很小心地下令让所有人进入戒备状态,两条船上各有十多人手持武器埋伏在船舱内,只待关键时刻到来便可从舱内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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