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相民又停了下来,双眼投来一种疑惑的目光瞪着天成,天成心里立即领会,这老头对于自己依然心存怀疑,于是又坚定的语气道:“您老放心,我说了不会说出去,就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穆相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在当时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现在是新社会了,也知道老人们的犟心,时隔这么多年,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也能原谅他,希望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天成跟着表白:“是啊!就是历人风云,也会让时间洗刷得没有了恩怨,更何况我们这些平凡人呢?”

        “那次父亲去县城做生意时,恰好碰到县城里的日本鬼子抓兵丁,竟然将我父亲抓住,强行充当了皇协军,父亲知道跟着小鬼子当兵,那是卖国,可鬼子看得紧,自己又回不了家,为了活命,只能暂时屈身于鬼子那里当差,当差期间,虽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但毕竟是跟鬼子卖命,好说不好听啊!”穆相民此时的心情平稳了许多。

        “那想法跑啊!”天成插了句话。

        “就是你说的,当了不到一个月,在一次与我们这边的部队交火时,父亲瞅准机会,将枪一扔,便躲藏到路边的坑塘里,等部队都撤完,他就跑了回来!”穆相民说到这里,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戒备。

        “这也没有什么啊!”天成丝毫不介意地说道。

        “是没有什么,可是毕竟是跟着日本人做过事,父亲当天晚上回来时,村里人没有人知道,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回来,那时兵荒马乱的,人们夜晚保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管他人呢!”

        “活着回来了就好!”天成觉得老人家是被迫的,并且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情啊!

        “可没承想,回来后的老父亲对母亲说过这些话后,却不敢出门,只在家里窝着不敢见人,几天后的一个夜晚,父亲一个人偷偷出门,母亲尾随其后,黑暗中,他竟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尖刀插入自己的脖子,等母亲跑到跟前,父亲奄奄一息地说‘好好照顾孩子’,便断了气,母亲不敢声张,草草掩盖了一下,回到家中第二天,让我那大舅偷偷找了几个人,在这地里挖了个深坑,将他埋葬在了这地里,连个坟头也没敢留下。”穆相民越说声音越低,幸亏是春天沉寂的早晨,两人彼此连呼吸都能听得到,所以尽管穆相民话语低沉,却让天成听得很是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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