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打了个激灵,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眼前视线还未恢复清明,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拂上了他的额头。

        他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惊呼,“哎呀,怎么出了这么多的冷汗?”

        声音很熟悉,像是从前服侍他的丫鬟佩儿。

        许瑞吃力地眨了两下眼睛,再睁开眼时,看见一条放在他枕边的红色玉穗子,色泽剔透玉质圆润,听说还用圣僧的舍利开过光,是娘去抱佛寺时特意为他求来的。

        因为名贵,几年前他随手送给了一个唱曲的琵琶女,被爹娘知道了,还因此遭了一顿痛打。

        当初觉得这玩意一般,只有颜色还算通透好看,可现如今再看见血色,反而叫他格外心悸。

        许瑞劈手把穗子摘了,往床尾一丢,心烦意乱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上一刻他明明还在大殿里受鞭刑……

        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明明跪在大殿里受刑,还被那狗王八逼着喝毒酒,怎么现在就回了家,而且……而且还毫发无伤的模样。

        佩儿被问得一愣,不过许瑞起床时总是脾气差,她也习惯了,温声温语地说:“我原先在外面打络子,听见公子在里面呓语,越听越像是被魇住了,就赶紧进来看了。”

        许瑞一怔,不相信地摸了摸里衣,这才发现都被冷汗浸湿了,随便一拧便能挤出小半盆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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