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替她将颈侧处没擦到的灰拭了,“我不管你此时心内作何感想,只是眼下身边就只带了你一个,长公主殿下杀人不眨眼,若是因着你没当好差事,要你这条小命见血助兴,我却是没法子保你的,你可明白?”

        木英登时从合家团聚的美梦之中惊醒,沉声道:“夫人放心,奴婢晓得厉害。”

        “好姑娘。”薛琅拍拍她的手。这姑娘爱惜性命胜于一切,又难得知恩忠义,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会儿功夫,薛琅带人闹的那一场总算从孙府后头库房传进了深闺内院。

        大夫人梳妆都等不及,披头散发见着几室乱象,当下一口乌血喷出,人便栽了下去。这常年省吃俭用之人,一时急火攻心,不比饮食积重的贵妇人,表象看去似是命不久矣,却有薛琅一早吩咐了空空子在府外头守着,一听见动静便施施然进到里头来,捏脉扎针,忙活一通。

        没等孙老爷赶到当场,周大夫人便悠悠醒转过来。

        “老爷,咱们往后可怎么过哟?”周夫人一醒来,攥住孙寻干瘦胳膊,凄声哭号起来。

        孙寻这回没推开人,由着她撕扯,待平静下来,缓声道:“夫人莫怕,下月为夫便去兵部报到,儿月底便也该回来了。”

        公主府里头戏台子已然搭起,咿咿呀呀唱得好生热闹。

        “哟,怪不得台柱子迟迟不肯上台,小徒弟都翻了百来个跟斗了,原来是香君子亲点的的贵客没来。”说话的正是长公主身边的丁内臣,从前公主尚未在外开府时,一直陪伴左右。

        京里最大的南戏班子是见喜乐,台柱子香君子与京城第一美男梁安临有八分肖似,后者身份不俗,又不爱跟同辈扎堆儿,等闲时候难见他一面,这能唱能跳,更活泛有人气儿的香君子便自然受起了追捧。

        而这等名家不得不养出些噱头做架子,才显得更加珍贵,唱腔正派不正派却是排在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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