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都承认犯下的歹行了?”

        李天衢听罢脸上戾气更浓郁了几分,他瞪目俯视,森然又道:“就算是绿林匪寇,也应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何况你们既然追随我到了现在,也该知道如今你们是藩镇牙兵,早已不是要做杀人越货勾当的强寇!

        纵然别处藩镇的牙军,会有掠杀治下百姓的歹行。但本帅早已三令五申,在义成、泰宁两处藩镇,却绝容不得我麾下的兵横行扰民,尤其是侵害自家地盘的百姓!丑话,我既然早已说在前头,可你们却偏偏伸长了脖颈要往法刀上撞,这...又怨得了谁?”

        那小校再望向李天衢投射过来的眼神时,面上挂着几分不忿之色渐渐消散,神情取而代之的是骇怕与恐惧。然而正当李天衢缓缓抬起手来,眼见要喝令将这十余军士拖下去斩首之际,却又是一阵喧哗呵斥声从长街一侧响起。

        另有一伙兵卒推搡围观的百姓,撞开一条道路,而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小校瞧清领头来的那人是谁,便立刻哭嚎着大声叫道:“张大哥!救命...救命啊!!”

        李天衢横眼朝着怒冲冲本来的张虎望去,就见他先是瞪了那小校一样,随即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之时,脸上神情就变得微妙了许多...先是又惊又怒的赶来,可是与李天衢的目光对在了一处,他脸上狰狞的神情明显一顿,随即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只不过那笑容比哭的还要难看......

        张虎立刻踱至李天衢身边,并低声说道:

        “主...主公,您好好看清楚,这是王小六啊,当初咱们还与安仁义做对头时,听主公安排与哥几个伏在山岭间搏命厮杀,吓退了秦宗权那驴鸟兵马的弟兄,可就有他一个!

        我等最早跟随您打天下,出芦冈、守陈州、杀黄巢、占义成,直到如今又夺了这泰宁军,当初一处山寨的弟兄都曾出过力,已折了不少。俺当然知道主公要立威...这些不开眼的东西,是拂了主公的面子,要依俺说,就留下咱们芦冈出身的老弟兄,其余杀了便是,也权当给俺个面子......”

        “你说什么?让本帅给你个面子?还我当是在绿林厮混的山大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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