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富一身缟素粗布麻衣跪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祭棚内,身前燃着三座火盆,从县中各处收买来的纸钱源源不断的投入其中,还有纸马纸人元宝等等,煞是奢侈。

        这时赵府的主人,也就是潘富的结义兄弟赵真走上前上了香行了礼然后开口道:“富弟,现如今是顾不得伤心了,得赶紧拿出个章程来。”

        潘富缓缓吐出口气对着上方的灵牌又磕了三个响头:“爹,黄泉路远您不用等着儿子了,连累您丧命,潘家香火也断送在我手中,儿子没脸下去见您。”

        随即缓缓站起身,其实他心底也是茫然无措的,他区区一个县役,往大了说也就是能在自家经营百多年的地方上欺负欺负流水县令。

        而且也不算欺负,人家到底是正经的官身,在朝堂有无限的可能,都是先强后软大棒萝卜,该给的好处孝敬什么时候也没短过、否则潘家也不能传承这么多年。

        没看连这李皋,他都是先送上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等攀上相府大腿才敢夺回来,而今要直面丞相,他有什么办法,都终不过是孚蚁撼树,自不量力。

        唯有的一招或许有效的,也因为自己姐姐的存在而不能施行,真可谓进退不得生死两难…

        赵真面色复杂的看着潘富的背影眼中不时闪过几丝凶芒,他赵家明面里是溧阳崇德几县粮布大户,粮铺饭庄衣店林立。

        但真正的立家之本其实是贩卖私盐,天子脚下豪商富户再多,也多不过寻常穷苦百姓,官盐不是他们吃的起的。

        说起来他家与潘家也是世交了,溧阳那些他自然也是有一份的,这件事本也不是区区一家一户能做好的,临近几县的士绅们都有参与,能捞钱又能同相府扯上关系,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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