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我被关进了铁笼当中,接着被意识推进了捷运车厢当中,最後被塞进了扭曲的时空当中。

        依稀模糊地想起,天花板漏水的那些夜半时刻,自己曾做过多次相同的恶梦。刚懂事的时候,一则电视上的新闻,在脑中永久定居了下来,以此场景为雏型,我梦见身T被关在後山某一处的铁笼当中,想从中挣脱,最终逃出来的只有自己的头部。为什麽会这样呢?也许我只是一颗气球,与下方连接自己的塑胶管脱离罢了。我与自己的下半身分离了,真的就像氢气气球一般,先是消气从铁笼中钻出,又胀满气T朝天空飘去,最後没有爆破,而是一路飘到了外太空,那条银河便坐落在我的身旁。身旁也有其他的人头,即使不具有身T,但我们确实一同在站牌前排队,一辆无窗的列车自远方行驶过来,接着我们被列车长引导从列车的屋顶飘进车内,之後他便关上了天花板上的车盖,车内有灯光,但里头的我们完全无法窥是外头的闪耀。剧情与小时候看的那本故事书有些雷同,虽然这是场骇人的恶梦。

        「没有人知道什麽是幸福,只要依循着正确的路前进,不管一路多麽的崎岖不平,一步一步地向前进,都会b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记得第一次阅读完那本书籍,除了浩瀚的星空挥之不去,剩下的便是这段字句。

        「重刑犯才会被砍头。」这是广播。列车上的小孩子们害怕地哭了出来,当然包括我在内,原来我们不是气球,而是罪犯。当我们流下眼泪时,列车长走了出来,大声嚷嚷:「泪水就是车票,没流泪的人们必须在下一站下车。」

        下车的尽是一群成年人,他们成熟的样貌写着历经的沧桑,我不愿多做回想。他们估计是被放逐在宇宙的各个角落了吧?一阵阵的惊叫声从车顶传来,他们不被允许留在这条银河上头,也许会一路往宇宙未知的区域飘去,过着孤独漂泊的生活。剩下的人包括自己在内,就这样哭哭啼啼地吵闹着,没完没了。列车长也不愿让我们下车离开,呜咽声越是响亮,列车长似乎越是兴奋,加快了行进速度。

        众人因犯了大错而被砍头,此时的车厢就像一座牢笼。即使我们未遭受放逐,仍朝某一处前进着,但这怎麽会是正确的路呢?我们凭着意识来到了这里,却不能带上自己的身T。列车是绝对不会通往幸福车站的,因为我们并非凭着双脚,昂首跨步地走上列车。

        当时的想法,竟与此刻如出一辙。

        并非凭着身T走进车厢,我是被意识强迫着推上返家的列车。

        我斩钉截铁地认定,这班列车不是运行在正确的道路,即使每一秒都在前进,也不会向终点站驶去。

        这是一座尘世地牢。不论是在天上,或是地面,都是尘世的一部份,皆属於宇宙的一个角落。不论是天上的牢笼,或是地面下的牢笼,都是看不见天然光线的地牢,只有虚伪的灯火照亮着我。

        在轨道上奔驰前进的,并不是银河铁道列车。

        放眼望去,在此时空背景下,我坚信身旁的乘客,一定有人记得多年前那天晚上的邂逅,惊恐的邂逅。

        总有从恶梦中醒来的一刻,抵达捷运终点站,我迅速下了车,恍惚地跑回熟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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