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的水温好像凉了下去,那股冷意钻进柳莺兰的肌理渗透了四肢百骸。

        兰儿。

        曾经她是多得意凌绍口中唤出的这一句称昵,仿佛瞬间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他们就是寻常爱侣。这一声称昵里包涵的宠爱让她以为她已经在他的心中占领的位置,她欣喜若狂。

        可自那一日那一夜,她再不想听见这两个字。

        这意乱情迷中的一声声,他可清楚他唤的是谁?他在唤这一声声的时候心中想到的人又是谁?

        她坐在妆奁前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很久,眼角眉梢她没有一处是相似何樾彩的,除了名字。

        她不信凌绍会将她错当成何樾彩,可凌绍与她温存时却时常失神,那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人的眼神让她不得不怀疑,哪怕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承平郡主与身份低微的嫔妃?她与何樾彩哪里像?哪怕寻替身怎会寻她这般音容笑貌都毫无相似的?

        可再荒唐再不可能,凌绍却一次次用事实告诉她这并无不可能。

        他想何樾彩,想到哪怕只能让他自由唤这一声名字。

        柳莺兰好似失去了全身力气,如浮木随波逐流。她想起了教坊里的嬷嬷训诫姑娘的话,听起来那样冷心冷肺,可这大约也是教坊里对她们最后的慈悲。

        世间一切情分都如泡影,只有金银才是真正能握在手里的东西,有了金银才能活下去。她们可以拿嘴里的情爱去换取锦衣玉食,却决不能拿心中的情爱去交换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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