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风就一直将她送的宫灯挂在屋檐上。她每次坐着四轮小车去学宫时,都看见上面栩栩如生的小人和柳惊风歪歪斜斜的毛笔字。
“这是辞镜赠我的灯,我是柳惊风。”上面的小字教人看了发笑。夜里灯亮起火,宫女太监看着上头的字,路过她院子的时候又是叽叽喳喳,闹得冻人的夜都有了几分微热。
“皇后那又死了人。”
朱辞镜听着草丛对面小宫女的闲话。
她和一位姓谢的同砚说好了交换策论再去学宫,路过柳惊风的院子,便过来看看。无意听得二人交谈。
日头不久才越出地面,从东边的天斜斜照着半座苏醒过来的宫城。
“好吓人。”另一宫女小声说,“真不知道娘娘又发了什么疯。我昨夜做了一宿噩梦,总梦见那个去了的姐姐。”
“我也害怕。”小宫女摸了摸额头上狰狞的伤疤,“我额头上还有她砸出来的伤疤,我好害怕她有一天心情不好了,就要了我的脑袋。”
她原本生得乖巧,婴儿肥的脸蛋上生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一道疤痕却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的额上。
“她责怪那位姐姐没照顾好她的猫。”带疤宫女说,“那猫不是二殿下的?她看都不愿看一眼。不就是找个借口?”
“怎么人就会忽然自己死了?”那宫女倒吸了口凉气,“她白日提了一嘴,夜里人就自缢了。”
“真希望把我换到二殿下那去。”小宫女叹了口气,“她可不敢动二殿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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