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趁乱逃离沈家之后,严彧就一直在打探严敏的下落。

        他早猜到一旦发现他出逃,沈家必定会派人各处找他,将全京城的客栈酒楼,饭馆小摊都查问遍。如若食宿在这些地方,来往客人鱼龙混杂,店家又是对京诚轶事最为熟知的人,他的身份容易被识破不说,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听到沈府的名头,在找他这样身形年龄的人,定然也会出卖他的行踪。

        于是他当夜从沈府出来,第一时间回先前的破庙住所拿到自己积攒的钱财后,便立马赶往大相国寺。待到第二日凌晨破晓之时,伪装成外地客商的身份,以礼佛的名义,更名为梁玉寄宿在这座京城中最大,最具盛名的寺庙当中。

        他往日不信神佛,几乎不曾来过此处。寺庙里的僧人们又不问世俗之事,认得他的人自然不多,也不会轻易泄露他的消息。就算沈家人猜到他躲到此处,佛门重地他们也不敢肆意搜查盘问。

        同时,此处往来的又是全京城各处的人,犹以妇人小姐居多。这些人生在闺中,于宅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识得他的样貌。但在家中也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又最是同情心泛滥。见这样一个俊俏无双,风度翩翩的公子礼貌而主动地搭讪询问,又有着不远万里自外地赴京打探失散已久的妹妹的凄惨经历,无不红着脸真诚无比地知无不言,同时应允回家后让家中奴仆帮忙四处留意,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回来告知于他。

        这几日来,根据几人的反馈,他已经基本确定,严敏就在西郊民巷的某处。事已至此,即使再想谨慎小心,他也不得不冒着风险走出寺庙到附近亲自盘查。只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他本应在逃离沈家的第一时间就打掉腹中的胎儿,可又怕因小产身子受损需要休养而耽搁逃离京城的时机,或许还带着他本人不愿承认的几分对这个和自己融于骨血的孩子不舍,迟迟未能下定决心。

        然而近段时间,许是因为忧思成疾,焦躁紧张,他身子的孕期反应越来越大,孕吐更加频繁不说,胸乳也胀痛难耐,昨日晚睡更衣,竟看到亵衣上面沾浸着些许乳白奶水,如此更提醒他这幅身子的邪异不堪。

        如今出城在即,也没多少时日可以纠结,清早之时,他来到长安街附近,雇佣了街边一个外地口音的年轻乞丐,帮他至药馆采买了些女子堕胎所用的药物,

        只是不想在周边隐蔽无人巷口交接完药物,行色匆匆离开之际,招惹了这附近晃荡的地痞流氓,争执间被推了一把摔倒地上,小腹剧痛不止晕了过去。

        再迷蒙地睁开双眸,已身处一个温馨雅致的卧房内。严彧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暴露了行踪又被沈家人囚禁了起来,支着虚弱的身子慌张坐起,戒备地环顾四周,却发现不似在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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