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蓦地僵住,抓着被子的左手悬停在半空,漆黑的眸缓慢瞪大,宛如一尊石像巍然不动,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昭示他此刻无法平静的内心。

        入赘?夫君?是他听错了吗?他昏过去多久?中间错过多少重要的事?

        一抹绯红从耳根处悄悄蔓延开,裴风不自觉屏住呼吸,好似声音大点,就会从这场美梦中惊醒。

        隔了好一会儿,他听到谢语竹的父亲、他曾经的恩师谢文青不敢置信地问:“我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还有李玉素同样问道:“宝儿,你是不是跟爹娘开玩笑的?这、这婚姻大事,可不兴乱讲的!”

        谢语竹有点不太高兴,嘴巴撅起:“我才没乱讲呢。我都说了,我是认真的,你们怎么这副反应?”

        外头感觉都快吵起来了,谢文青激动道:“那不然呢,你说说我们该是什么反应?竹哥儿啊,要是脑子没摔坏前的裴风,别说等你提要求,你爹我早就舍出这张老脸给你定下这门婚事了,否则也轮不到裴虔那宵小之徒。可现在的裴风,是个傻子啊,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大雨天地晕倒在我们家门口,还流了那么多血,我和你娘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李玉素赶紧劝道:“是啊宝儿,你爹话糙理不糙,裴风是个好后生,可是这脑袋不灵清,没法过跟正常人一样过日子啊!”

        谢语竹连着被否定,不服气地反驳:“你们这都是偏见,谁说傻子就不能过日子、不能照顾我了?裴风虽然是个傻的,但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裴家的脏活累活不都是他干的?要我说,这十里八乡的,?就没有比他更勤快的人了!”

        “他还寡言少语、只干不说,真要成亲了,还不是乖乖听我的,我说东他绝不会往西,这不比那些满腹算计咱家家产的男人强?还有这次裴家闹事时,也都是他挡在我前面护着我,裴虔他娘才没有伤到我。”

        “而且裴风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脑袋也是后来摔坏的,以前多会读书的一个人呀,以后我和他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健康又聪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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