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竹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条条例证裴风的好,说到最后自己先没了声,低头羞着个大红脸。

        一帘之隔的裴风也没泰然到哪去。他对变傻的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没觉得师父师娘的话有何冒犯,可小哥儿的真情剖白出乎他的意料。

        尤其是最后说生孩子什么的……无措的赧意在麦色的面皮上烘出两团怪异的红,手心的汗浸湿了紧抓着的被褥,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剧烈得好似要从胸腔里跑出来,跑到小哥儿面前大声喊:“生!生了跟你姓,名字我们一块取!”

        李玉素不吭声了,想起白日下午谢语竹说起的招赘条件,惊觉可不就差点指名道姓说是裴风?

        而谢文青一通听下来,比起震惊于自家小哥儿一心为外男辩护这件事,他的重点放在谢语竹搬出的一堆理由上,咂舌道:“竹哥儿,你这到底是招赘婿还是招长工啊?”

        这还没成亲呢,就指着人要听话会做活还不允许反抗,没见过这么霸道刁蛮的小哥儿。

        可一想到这性子也是自己宠出来的,谢文青沉默了。昔日前途风光的学生后半生围着夫郎在农舍里打转,心中虽有遗憾,但对于双亲皆逝、被裴老四一家苛待的裴风来说,未必不是最好的归宿。

        而且他不得不认同,谢语竹说得很有道理。小哥儿现在说亲难了,若是要招赘,最怕引狼入室,找个听话无二心的傻子就省了这条后顾之忧。人心都是偏的,谢文青自是以儿子为先,再说了,小哥儿霸道刁蛮顶多是耍耍小性子,裴风一个大男人哪能真受什么委屈,他还觉得自己的宝贝哥儿找了个傻子夫君才是委屈呢!

        谢文青手指在桌面上点了良久,沉声道:“竹哥儿,你可想好了,不是说气话。”

        谢语竹挺直腰板,黑亮的杏眸睁得圆圆的,神色认真,语气坚定:“嗯,我想好了,绝不是一时赌气之举。”

        “行吧,那先这么定了。”谢文青挥挥手,叹道:“等裴风醒了,问问他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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