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辞差点一声怒斥出口,这该死的薛御,小孩子就在外面,他方才在干什么,不知道有没有被孩子听见。

        薛景延被送上父皇的马车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昨日清晨他醒转后便已经在他师父的马上,师父告诉他,父皇在后面的马车上,因为赶路累着了,所以要在马车中休息,薛景延当然不会逾距去掀父皇的帘子,于是便乖乖和师父待在一起,可是父皇从昨日起便没有下过马车,也没有露过脸,害薛景延还担心许久,以为父皇为了赶回宫来接他而疲累不堪,睡了两日还没有缓过来,此刻怎么又突然准许他上马车了呢。

        景延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马车车篷内,他父皇靠卧在软榻上,一旁有人端坐在桌几边看书,赫然便是那夜在北宫看见的男子。

        薛景延大惊,不过他还算镇定,身为皇子,自小便被薛御丢给廖远山跟着习武,小小年纪面对突发状况倒也不慌不忙,有礼地朝父亲躬身,问安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薛御抬了抬手示意他平身,招招手让他在一边坐下,薛景延听命行事,不过小孩子到底没忍住好奇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旁的黎暮辞直勾勾地看着,看得黎暮辞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薛景延这才移开眼神。

        “父皇,”他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位是?”

        薛御懒洋洋地应道:“他啊------”

        黎暮辞悄悄瞪他一眼,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不过幸好薛御还没打算在孩子面前放浪形骸,他托住下巴,笑着道:“这是你死去的皇祖父的黎妃,你应该称呼什么?”

        薛景延心里想着,果然如此,这人真是皇爷爷的嫔妃,可是为什么会住在北宫呢。按照规矩,皇子称呼太妃或者太侍君们,应该为‘阿奶’,可不知为何,薛景延一点也不想叫眼前的人为‘阿奶’,他总觉得好别扭,不应该是这个称呼才对呀!

        那……那应该是什么称呼……

        薛景延憋了老半天,还是叫不出口,但是又不敢在父亲面前失礼,只能含含糊糊地朝黎暮辞颔首行礼,恭恭敬敬地道:“孩儿见过太侍君。”

        薛御一愣,方才他明明说了这是‘黎妃’,但薛景延无视了这句话,依然称呼黎暮辞为太侍君,是啊,按正常情况,先帝的男妃确实该尊称为太贵君或太侍君,在薛景延的心里,黎暮辞就应该是封君的称号,而非太妃,薛御倒也没有不高兴,瞥了一眼黎暮辞,没想到黎暮辞倒是怔怔地看着薛景延,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