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薛琅叫苍耳拘在房里喝药发汗,不止把体内寒气催出来,她感到再关下去,整个人非干巴了不可。

        恰好这日天晴日朗,薛琅在房中走了快五十个来回以示身健体壮,才磨得苍耳点头同意随她一道儿出门。

        “小苍耳,你觉得我治得好么?”马车上,薛琅从掀开一角的窗往外看街景。

        苍耳并不答言,等到了地方,扶她下车时说了句,“小姐不是要见神医空空子么?”

        “一只簪子,救两个病患,这是不是太捡便宜了些?”薛琅笑道,行走间裙裾飞扬。

        这间门脸确如薛琅告诉赵厝的那样,做的是针线生意,也给量体裁衣,接些刺绣的活儿,一般开半天门,过了晌午就将门掩了,养着的绣娘在后头做活计。

        薛琅正赶着晌午时分来的,搬门板的是个黑脸伙计,问了句:“贵客可看什么针线布样?”

        “不忙,请你们掌柜的来,就说江南来看账面的了,门也别关了,他是知道的。”薛琅说着,走过去翻捡摆出来的绣样,黑脸伙计见她通身气派不凡,门口的马车样式又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便不敢怠慢,放下门板就去了。

        苍耳闲不住腿,在店内逛了一圈,“老爷什么时候在这里盘了间针线铺子,既有这个,咱们从前挨冻受饿又算什么呢?”

        “你没看见大夫人见着银子眼都是绿的,我的嫁妆里除了几样搬不走的大件儿,轻巧值钱的都叫她搜刮了去,上回跟赵厝打掉了只珍珠耳坠,我可是亲眼见着大夫人身边的桃香拿脚拨到裙子底下掩了的。”薛琅这时说起大夫人,真没多少气愤填膺,眉眼俱是平和,哪有从前的怨毒狠厉。

        “这就是了。”苍耳闻言呵呵直乐,“大夫人身边的四个女使都是陪嫁时跟过来的,另外三个早就放出去嫁人,大夫人连份嫁妆没给备就不说了,生怕人家办宴请她,日后人情往来少不得使银子,躲了好久的病呢,许久后没风声,放下心来敞开了吃顿好的,不耐荤腥当真病了场,请大夫喝药折腾了场,直心疼银子,我听说她们三个可都是欢天喜地走的,留着的这个桃香姐姐却能忍下来大夫人那些古怪脾气。”

        薛琅想起来也觉得好笑,“不过么,她一个人撑着孙家那么久,娘家又无助力,那些年怕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说起来也是世家贵女的出身,听闻我爹出事的头两年,掌珠姐姐的舅舅曾主张她和离回家,后来不知怎么渐渐不大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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